事实表明,在新型冠状病毒对策中,日本的PCR检测数量明显低于其他国家。有意见强烈批评说,这是把PCR检测交给保健所和各地的卫生研究所等公共机构负责的结果。全国保健所长会的会长和副会长等人在4月25日举行的记者发布会上也透露了很多工作都集中在保健所的情况。从发布会的内容还可以看出,除保健所本身的应对能力外,保健所与医疗机构、大学和民间检测机构等的合作体制也不健全。
日本的《地域保健法》中规定了保健所的工作内容,从母子卫生、老人保健和精神保健,到营养改善、食品卫生和环境卫生等,广泛涉及与地区居民健康有关的多个领域。预防以结核为首的传染病等疾病也是保健所的重要工作。全国保健所长会是由全国地方政府设置的保健所所长组成的组织,主要开展旨在提高公众卫生的各种活动。
全国保健所长会会长内田胜彦在记者发布会上介绍保健所目前的处境
4月25日,全国保健所长会的内田胜彦会长(大分县东部保健所所长)等4名干部利用视频会议系统,分别从自己担任保健所所长的所在地参加了日本记者俱乐部举行的记者发布会。内田会长首先公开了一张图,展示了自1937年全国设置保健所以来的保健所数量变化。原来有800多家的保健所数量在1997年急剧减少,之后也持续减少之中,现在只剩469家。内田介绍说,随着1994年将《保健所法》修订为《地域保健法》,保健所的数量开始减少。针对“是不是因为主要由保健所负责,所以缩减了PCR检测数量”的提问,内田坦言,(保健所)不具备对应医生等提出的所有检测要求的检测能力,只能设定一个标准进行检测。同时还强调了保健所的立场:“必须遵守国家和地方政府的方针,以高重症化风险的患者为对象实施检测”。
日本保健所的数量变化(图片出自全国保健所长会会长内田胜彦的记者发布会资料)
针对“有没有禁止医生不通过保健所而直接委托民间的检测机构实施PCR检测”的提问,内田明确否定。白井千香副会长(枚方市保健所所长)也予以否定,并回答说,反而对医院不直接与民间的检测机构签约进行PCR检测感到奇怪。另一方面,清古爱弓副会长(葛饰区保健所所长)表示:“已经与医师会和医院等多次开会讨论”,介绍了目前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应对措施,同时也承认,在感染开始之前,一直没有与医师会和大学等讨论过该如何应对此次这种既没有治疗药物也没有疫苗的疫情。
以增强国民身体健康为目的于1937年在全国设置的保健所之后,保健所的工作范围逐渐扩大,比如从警察手中接管了当初并不负责的“传染病防疫工作”。随着1994年将《保健所法》修订为《地域保健法》,贴近居民生活的保健行政工作被划归市町村,保健所成为主要从事专业技术性工作的机构。不过,保健所的工作内容涉及的领域依然非常广泛。据介绍,因忙于应对新型冠状病毒,目前保健所的正常工作受到了严重影响,比如“无法开展自杀预防等重要工作”(白井副会长)、“儿童的集体体检也推迟了”(清古副会长)等。
全国保健所长会副会长、枚方市保健所所长白井千香
全国保健所长会的健康危机管理委员会于3月25日至4月22日以全国的保健所为对象,实施了“关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紧急问卷调查”。同时担任健康危机管理委员会委员长的白井副会长(枚方市保健所所长)详细报告了问卷调查结果。调查询问了保健所3月中下旬的情况,回答保健所设置的回国者和接触者咨询中心24小时全天候开放的保健所占整体的66.1%。其中60%以上都没有得到都道府县厅的其他部门支援。
除回国者和接触者咨询中心的工作外,作为最繁忙的新型冠状病毒相关工作,回答“协调回国者和接触者(到医院)就诊”的保健所达到98.1%。其次是“向地方卫生研究所运送PCR检测样本”(97.7%)、“向医疗机构解释管辖内的医疗体制、进行交涉、召开合作会议等”(94.6%)以及“受理PCR检测”(91.4%),调查结果显示,90%以上的保健所都参与了这些工作。除此之外,保健所的工作还包括:“与管辖内的市町村共享信息、从专业和科学的角度提供建议”、“要求居民居家隔离”、“劝告患者住院和限制通勤”、“掌握住院患者的病情”、“出现阳性患者等时协调联络医疗机构”、“采集疑似感染者和密切接触者的PCR检测样本”等。据白井介绍,保健所还要应患者被医院拒收的急救队员的要求,一同乘坐救护车将患者送至能接收的医院。
保健所的工作人员包括医生和药剂师等多个行业,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保健师。必须通过护士和保健师两种国家资格考试才能在保健所担任职务。坚持24小时全天候开放回国者和接触者咨询中心的保健所发动了包括事务性职务在内的所有职员来应对这项工作,不过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在80%以上的保健所里,该工作主要是由保健师负责。在白井副会长担任所长的枚方市保健所,能应对传染病的保健师只有5人。关于工作情况,白井副会长介绍说:“无法实现两班倒等,最多只能连续工作两天休息半天”。清古副会长担任所长的葛饰区保健所里能应对传染病的保健师只有4人,大家基本都没时间休息。
在问卷调查的自由记述栏,除了对“不能休息”及“传染病专家培养速度缓慢”等人手不足的不满外,还有对PCR检测体制表示不满的意见,比如“只要在行政检测框架下,委托民间进行检测的数量就不会增加”。
内田会长、白井副会长和清古副会长都强调了保健所职员、尤其是能应对传染病的人员短缺的问题,另外,3人还表达了对因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而无法为其他疾病的患者提供治疗的医疗现状和未来的强烈担忧。
全国保健所长会副会长、葛饰区保健所所长清古爱弓
厚生劳动省发布的2017年度地区保健与健康促进事业报告显示,全国在保健所和市区町村的地区保健岗位工作的专职员工约为5万5,000人。其中数量最多的是保健师,约为2万6,000人。按每10万人口所占数量来看,岛根县为42.4人,神奈川县为11.4人,东京都为11.8人,差距比较大。据白井介绍,像枚方市这种约有40万人口的核心城市,每5,000~1万名市民中有1名保健师。
国立社会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的社会保障统计年报显示,截至2016年度末,在全国保健所工作的保健师数量为8,327人。随着《保健所法》被修订为《地域保健法》,1997年保健所的数量大幅减少,保健师的数量也随之减少了近500人,只剩7,978人。2016年统计的数量虽然有所增加,但还是没有恢复到减少前的1996年的人数(8,462人)。顺便一提,1996年保健所的职员总数为3万3,698人,而2016年减至2万8,159人。
世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4月16日发布的报告中也明确显示,日本的PCR检测数量与其他国家相比非常少。日本每1,000人的检测数量为1.1人,远远低于OECD成员国的平均值15.2人。与其他成员国的差距也非常明显,意大利为18.2人,德国为17.0人,韩国为10.4人,美国为9.3人,法国为5.1人,英国为4.5人。日本医师会的横仓义武会长在4月17日通过日本记者俱乐部举行的记者发布会上也表示:“医师会和政府都应该对传染病持有更强烈的危机意识。现在看来,若是从3月中下旬能改为尽量为更多的人实施PCR检测的对策就好了”。横仓会长承认,目前日本“实施检测的人员和使用的资材都非常短缺”。
另外,医师会还开始主导设置不依赖保健所的PCR检测中心。东京都医师会4月17日宣布将在都内最多设置47个“地区PCR检测中心”。
日文:小岩井忠道(JST客观日本编辑部)
中文:JST客观日本编辑部
【相关链接】
日本记者俱乐部记者发布会报告“‘新型冠状病毒' 保健所的现状(全国保健所长会会长内田胜彦)”
“记者发布会YouYube视频”
厚生劳动省“2017年度地区保健与健康促进事业报告概况”
国立社会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的社会保障统计年报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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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4月27日“【新型肺炎】日本医师会会长横仓义武:对新冠病毒应该有更强的危机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