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允许人类人为地操纵气候吗?围绕着通过人工方式遮挡照射到地球表面的阳光来防止全球变暖的研究,专家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虽然这种方法在人类削减温室气体失败的时候存在能够防止气温上升的可能性,但其对生态系统和农业的影响则还不清楚。同时这种方法还存在国际治理和伦理方面的问题。
60多名研究人员呼吁国际社会不要使用气候工程作为防止地球变暖的对策(出处:solargeoeng.org)
联合国气候变化政府间专家委员会(IPCC)5月4日发布了最新报告,指出为了实现防止全球变暖的国际框架《巴黎协定》所提出的1.5℃目标,必须在2025年之前将全球的温室气体排放量转为下降。
《巴黎协定》提出了将工业革命后的温升控制在2℃以下,并尽可能控制在1.5℃以内的目标。目前气温已经升高约1.1℃,为了将其控制在1.5℃以内,到2030年温室气体排放需要在2010年的基础上削减45%,但按照目前的措施,排放量会增加13.7%。
无法顺利削减温室气体排放和阻止气候变化的噩梦已经开始具有现实味道。一些科学家正在推进应对最坏情况的研究——即使无法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也可以通过气候工程技术,操纵气候来避免地球气温上升。
其中最活跃的研究是调节照射到地球上的阳光量的SRM(太阳辐射管理)法。利用飞机等在高度约为10~50千米的平流层散布大量微小颗粒以反射部分阳光的方法被认为是最为现实的方法。
与大气沿垂直方向循环的对流层不同,平流层的微小颗粒停留的时间以年为单位。IPCC的报告中也提到:“建模研究表明,SRM可能会降低地表温度,改善某些气候变化的风险。”
目前尚无人类在平流层散布大量微小颗粒的先例,但偶尔会发生类似的自然现象。比如大规模火山喷发。1991年菲律宾纳图博火山喷发时,地球的平均气温下降了约0.5℃。 这是因为含硫的微小颗粒在平流层反射了部分阳光。利用计算机进行的很多建模研究也预测了这种效果。
然而,还无法肯定这种方法就是拯救人类困境的魔棒。“应该签订不使用(气候工程)的国际协议”。1月份,60多名环境领域的研究人员和国际政治学家联名发表了一封公开信,呼吁联合国和各国政府不要为气候工程的技术开发提供支援,并禁止室外实验,不要将其作为应对全球变暖的一个选项。
IPCC报告中关于气候工程的内容 |
·可能会降低地表温度,改善某些气候变化的风险 |
·但同时也可能带来多种新风险 |
·无法充分实现减排等目标时,可能会被作为达成气温目标的唯一选项 |
·无法对农作物产量的影响做出可靠性预测,不确定性较大 |
·可能会为国际合作及和平带来新的风险 |
(注)以上主要针对调节阳光照射量的SRM而言
公开信的发起人之一、荷兰乌得勒支大学的弗兰克·比亚曼教授教授指出:“这项技术的风险尚未被完全了解,也无法完全了解”。美国哈佛大学原定于2021年6月在瑞典实施的用气球向平流层散布少量碳酸钙粉末的实验也因居民等的反对而延期。
与从大气中直接回收二氧化碳等不同,IPCC的报告中也没有将SRM作为全球变暖的缓解对策。这是因为“可能会带来各种新的风险”(IPCC报告)。即使能通过气候工程抑制地球的平均温升,也可能增加欧洲发生洪水和干旱的风险等对特定区域产生不良影响。
另外,为了维持抑制温升的效果,几乎每年都需要向平流层运送大量微小颗粒。如果停止,急剧的升温可能会将数千种物种置于灭绝的危机之中。
这样做还会导致国家之间发生利益冲突,国际社会管理也会成为一大课题。熟悉气候工程的东京大学杉山昌广副教授赞成目前不使用气候工程,但他呼吁继续开展研究:“(全球变暖导致的)气候变化具有对人类产生巨大影响的风险。需要开展以建模为中心的国际合作”,还需要与发展中国家一起进行研究和讨论。如果气候变化不停止,关于气候工程的讨论也可能超越研究人员的范畴,转移到国际政治领域。
日文:福冈幸太郎、《日经产业新闻》,2022/4/27
中文:JST客观日本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