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化成功了吗?旧国铁30周年、日本邮政10周年

企业 · 经营 2017年08月30日
象征JR的东京火车站(左端)和日本邮政的kitte大厦(右端

照片/象征JR的东京火车站(左端)和日本邮政的kitte大厦(右端)

1987年旧国铁解体,被拆分为JR各公司,在2017迎来了30周年。比旧国铁解体晚了20年的日本邮政公社于2007年实行民营化,成立日本邮政,今年已经10岁了。日本邮政2017年3月结算的纯盈亏为负,民营化后首次沦为赤字。

当时高举民营化大旗推进旧国铁解体的是中曾根康弘首相,强力推动邮政民营化的是小泉纯一郎首相。中曾根和小泉两位首相分别为实施民营化倾注心血,力排两位所属的自由民主党内的反对意见和慎重意见,坚持自己一贯的主张,终于实现了民营化。

国铁、邮政等民营化的迁移

1982年

临时行政调查会决定国铁民营化的方针

1985年

国铁再建监理委员会建议将国铁按地区分割为6家客运公司
和1家货运公司日本电信电话公社、日本专卖公社民营化

1987年

旧国铁、实行按地区划分JR客运6公司等民营化

1993年

JR东日本在东京证券交易所1部上市

1995年

JR西日本在东京证券交易所1部上市

1997年

JR东海在东京证券交易所1部上市

2005年

邮政民营化关联法通过·成立

2006年

为规划筹备民营化成立日本邮政股份公司

2007年

日本邮政公社、民营化―分割为日本邮政和旗下的4个事业公司

2012年

旗下的邮局公司和邮政事业公司合并,成立日本邮政公司

2015年

日本邮政出资6200亿日元收购澳大利亚托尔公司
政府发放日本邮政11%的股份、在东京证券交易所1部上市
子公司邮贮银行和简保生命保险也在东京证券交易所1部上市

2016年

JR九州在东京证券交易所1部上市

2017年

国铁民营化30周年
邮政民营化10周年

收购的澳大利亚企业经营不佳,邮政处理了超过4000亿日元的债务,首次出现赤字

旧国铁在民营化时背负了37万亿日元的负债,处于事实上的破产状态。主要原因是由于汽车的普及化、铁路利用人数的减少、强有力的工会的存在,使得合理化不见进展,无法应对随着时代变化的经营改革。国铁作为国有企业由于在战后收容大量的复员士兵,规模最大时职员人数超过40万人的巨型企业虽然积累赤字,但提高运费需要修改法律,在人事和投资计划上也受到当时的运输省的管理和限制等,是一个领导层难以自主推进改革的组织。

政府的临时行政调查会(当时)于1982年决定了国铁民营化的方针,国铁再建监理委员会于85年整理出了认为宜将国铁分割成按地区区分的6家客运公司(北海道、东日本、东海、西日本、四国、九州)和1家货运公司的建议,于87年实现了分割民营化。这期间,从82年到87年担任首相的中曾根发挥了领导能力大概不会有错。他在电电公社、专卖公社转型为日本电信电话(NTT)各公司、日本烟草产业(JT)(皆为85年)的民营化过程中也倾注了精力。

旧国铁的巨额债务一部分由新成立的JR各公司继承、负担,国民负担了由政府代替还债的部分。旧国铁职员约20万1千人被新成立的各公司分割录用,余下的约7万6千人则在政府机构或民间再就业什么的去了。JR本州3公司(东日本、东海、西日本)和JR货运继承了约14.5万亿日元的负债,余下的约13.8万亿日元成了国民负担。

JR各公司在这30年间,试图从“铁饭碗”的体质脱胎换骨,推进了追求利益路线。通过在车站内和车站周边引进有魅力的店铺、推动不动产投资、开拓便利的新路线、提高新干线的车速等,努力增加乘客和收入的结果,本州3公司以东日本走在最前头,于1993年一个跟着一个地上市,JR九州也于2016年实现了上市。新干线铁路网也在推进扩建的同时,一直以没有在新干线上发生过死亡事故等来响应着国民对安心安全的要求。

一方面,地方的人口在不断地减少,面积大,人口密度低,再加上受严冬影响最大的JR北海道公司则维持着严峻的经营状况。为此公司于16年秋天,发表了全线路的约半数公司单独维持经营有困难、需要对事业重新做评估的方针。公司认定全24条路线中13条路线为“维持困难”路线,出示了废止乘客特别少的路线,将其换成用巴士等运输的方针。公司决定了在其他路线也探讨提高运费,如其困难的话就寻求换成其他交通手段。另外,公司为了和沿线的自治团体开展协商,决定了在各地设置协议会。

在北海道以外也有类似情况,例如连接广岛县三次市和岛根县江津市的三江线由于乘客减少和暴雨灾害的影响,JR西日本公司于16年9月宣布了废止方针。本州、九州和四国的实际情况也是存在着许多赤字运营的路线。

另一方面,日本邮政在二战后一直由国家运营,2001年当政的小泉首相推行“邮政民营化”政策,虽几经周折但最终实现了民营化。邮政事业是由构建了近代日本邮政制度的政治家、前岛密于明治4年(1871年)创立的,所以已经有了超过130年的历史。

2005年,在审议邮政民营化法案时,由于执政党自民党内也有强大的反民营化势力,小泉首相解散国会(邮政解散),采取了通过大选询问国民是否信任自己的手段。小泉声称“要砸碎自民党”,向反对派议员的选区送去“刺客”与他们全面决战,结果小泉自民党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这样一来民营化法案就在国会通过并成立了。

民营化之后的日本邮政(邮政·物流事业,最初为邮局公司和邮政事业公司2家)、邮贮银行(邮政储蓄)、简保生命保险(生命保险公司)在控股公司日本邮政的支配下谋求了扩大事业。他们在日本国内的各自的领域都犹如巨象,由于过于庞大拥有大量的剩余人员,实现机构精简化一直是一个重大的课题。

但是2009年诞生了民主党政权,内阁会议决定重新评估邮政民营化,10年出台的“邮政改革法案”对民营化大踩刹车,以邮政事业的全国统一服务为目标,出现了甚至像是往“公营企业”开倒车的征兆。12年好歹通过“邮政民营法修正案”再度修正轨道,虽然相比最初的目标有所倒退,不过总算回到了推进民营化的道路。

这样的政权换班和自民党内部方针的回摆也对日本邮政的事业推进方法产生了影响,民营化的进展绝非一帆风顺。
日本邮政的高层领导作为新的创收手段,在国内统合和日本通运的送货上门事业,在海外收购澳大利亚的物流大公司托尔公司,积极地策划了扩大路线。但是在目前阶段还很难说已经成功了吧。

此次沦为赤字的最大原因是收购的司澳大利亚的物流公司托尔公司的损失产生了重大影响。日本邮政上市于2015年,在半年前以6200亿日元收购托尔公司,将其吸收为日本邮政的子公司。但此后托尔公司的业绩急剧恶化,企业的价值大幅下降,此次日本邮政列上了4000亿日元的损失。主要原因被认为造成损失的背景是因为资源价格下跌导致澳大利亚经济低迷,但是在当初收购时就有“是不是买得太贵了?”的担心和批判也是事实。

时任日本邮政公司总经理的西室泰三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言说:“我决心如果进展得不顺利,就果断地承认失败,并承担相应的责任”、“决不损毁国家让我保管的财产,以此为资本去打造成长的基础是最为重要的”。另外,关于资源价格的下跌,他做了这样的说明,“他确认了当地的高层领导已经采取了措施。”

2016年春天继承西室出任总经理的长门正贡指出,在收购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以便宜的价格收购,受购之后不能就一直听任当地去经营”,事实上承认了收购的失败。

虽说民营化了,但现状仍然是政府保有八成日本邮政的股份。在人口减少、高龄化以地方为中心变得进一步严重的情况下,邮政事业和邮政储蓄事业从重视地方的立场出发也存在着不能一边倒式地推进合理化和效率化的内情。处于监督立场的总务省和日本邮政的经营者们有必要验证决策形成的过程,并广泛地向国民报告和说明海外事业的现状以及为什么收购失败了的原因吧。

文/ 泷川 进 照片/客观日本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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