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述日本”：日本《劳动法》是否会扼杀工匠？
看过日剧《胜者即正义》的人一定会对这起案例印象深刻。著名漫画家因为对自己的学徒严格要求，且分配的工作量巨大使学徒只能不分昼夜地画制。最后，这位学徒将漫画家师傅告上法庭，称其违反了日本《劳动基准法》要求赔偿。
《胜者即正义》小说封面（图片来自网络）
这个案件十分精彩，也让人们看到了日本社会中所谓的“工匠”是怎样从学徒时就用时间、精力、热情打磨出来的一个身份。然而，在重视“权利”的现代社会，如果师傅要求学徒花费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磨练技艺，就会被作为“黑企业”投诉的。
近日，日本媒体报道了这样一起案件。福冈市一家知名西洋点心店常年以赶制货品、练习制作西点为由要求学徒长时间工作，结果受到劳动基准监督署的登门调查。根据知情者所言，该店早上9点开门，西点师则要6点上班，晚上9点到10点下班。这期间，只能休息3次，每次30分钟到40分钟，若是迟到或工作出错，还要扣除5分钟。新手每周只能休息一天。到了旺季，西点师每天只能在店里迷迷糊糊地睡上2-3小时，每个月的加班时间超过130小时,却得不到全额的加班费。
店主对于这一切可谓“供认不讳”。只是，他振振有词地说道：“我这样做是为了培育工匠，工匠的工作是很难准时上下班的。” 至于这是借口还是真心，不得而知。抛开店主和此案件的关系，这两句话是极有道理的。
学徒制度是超过普通的“老师”和“学生”关系的，关系上更为密切。但这也是建立在徒弟是一名真正想成为、能成为匠人的人的基础之上，只有这样才会主动投入精力、时间和热情在技艺的不断追求上。如同日剧《胜者即正义》当中传达的信息，“人们以为我是天才，实则是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爬。等我离他们远去，他们却指着我的背影说，“那人果然是个天才啊。”
日本后生劳动省有关《劳动基准法》的资料，网址如下 [网址]
显然，日本《劳动基准法》和用一生做好一件事的“工匠”精神是相互矛盾乃至排斥的。近期饱受关注的《工作方式改革关联法》中没有将工匠界排除在外，《劳动基准法》也倾向于摒弃徒弟制度弊端，也就是说，法律也认为工匠也不能超时工作。那么，日本的工匠是否会在不久之后都被《劳动基准法》“杀死”呢？
笔者倾向于认为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法律本身是保护人们权利不受侵犯。劳动法既是保护劳动者不受剥削。如果徒弟制度能够不受法律约束，那么就会涌现出各种以“培育工匠”之名让员工长时间劳动的“钻空子”行为。而真正想磨练技艺，成为工匠的学徒，哪怕师傅为了遵守法律要求不能长时间工作，他们也会在看不见的地方继续努力。
划分到底是培育工匠还是强迫加班也很容易。商品必须赶工完成带来的加班是强制性的，这需要明确划分为劳动时间并支付工资；个人自发地希望磨练技艺而自愿提前上班、推迟下班则与“黑企业”、“超时加班”无关。
日本政府在对企业进行监督是应该划分清楚。否则，培育工匠的企业、行业被当做是“黑企业”，就会对“工匠”的传承构成最大的威胁。
供稿 蒋丰
编辑修改・照片 客观日本编辑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