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述日本:一切不允许都提前禁止了……

日本社会 · 经济百科 2018年05月18日

初来日本生活的外国人或多或少都会感到行动上的拘谨,仿佛自己干什么都是错的,不经意就会违反日本社会“无形”的规矩。与大喊“Freeeedom”的美国截然相反,日本社会到处都是条条框框,甚至连日本人自己也有“日本人はうるさい(日本人规矩真多)”的自嘲。来日本自由行的看官们可能已经发现了,日本何止是“无形”的规矩多,“有形”的禁止告示也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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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地铁站,首先映入眼帘的“禁止奔跑”的红色大图标,贴在最醒目的位置,让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穿过检票口,贴在扶梯旁的“大字报”厉声警告着“低头族”:“走路的时候集中注意力!低头看手机容易撞人、跌倒甚至不小心跳轨!”好不容易走进了站台,墙上又是一溜儿“禁止奔跑”的标识,转变视线,另一面墙上挂着“摄像头监控中”的牌子,一股“老大哥在看着你”的严肃感油然而生。终于站到了地铁的防护门前,一抬眼睛,好家伙,真是让人脑袋一晕!原来在门上整齐地贴着数个红色的标识:禁止依靠、禁止拥挤、禁止把身体伸入防护门、注意脚下等。

(吐出一口气)像这样的标识在世界各国的地铁上都能看到,这不算什么,只不过和之前看到的标识加在一起就显得有些臃肿了。不想去看那鲜艳的红色禁止告示,转身,却在身后的站内信息牌上又看到了红色的标识:发生火灾时的对策。仿佛是为了回应来往的外国人,这份火灾对策还附有英文、中文和韩文的翻译版,让人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本来不会思考关于火灾的事,可一看这标识……万一呢?车厢内,贴着“打电话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痴汉行为是犯罪”等标语。紧张兮兮地终于坐到了目的地,从地铁站出来时,大松一口气,可一抬头,又看到路灯上挂着红通通的“此处禁止停车”。

是的,这就是日本,欢迎来到日本!一个由条条框框组成的最安全的社会!在英国《经济学人》统计的2017全球最安全城市中,日本东京位居榜首,大阪排名第三。在这份安全的背后,却是让外国人一时间无法习惯的窒息感。这个社会,把一切的不和谐音符都提前禁止了。

我们常说,防范于未然。日本就是这句话的最佳践行者。如何防呢?就是用这些标识充实起生活中零碎的角落、通过这些禁止事项或标语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每一个人。日本社会总能提前想到事情的方方面面,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掐死在萌芽状态。这样的条条框框虽然会让初来日本的外国人感到不适,但却维护了日本社会的基本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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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仅仅是“基本的安全”,连个人的感受也被纳入了“被禁止”的范围。在日本的图书馆里,自习的桌子上贴着“敲打键盘的声音会影响到他人”的告示。的确,听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感到烦躁之人大有人在,但这样的告示在任何外国人看来都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毕竟在现代社会,带着笔记本电脑去图书馆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如此之多的“被禁止”,自然也遭到了日本人自己的疯狂吐槽。近期,日本网络上的热点问题之一就是吐槽奇葩的禁止事项。有人说自己家附近的公园常年没人,因为该公园禁止所有球类运动、禁止喧哗、禁止遛狗、禁止玩滑板、禁止骑自行车、禁止喂鸟……那么这个公园到底是给谁用的呢?还有人发出了一个儿童小乐园的说明牌的照片,上面禁止的玩法足有18种。日本人在网上感叹道,为何不只写出允许的事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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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日本社会如此热衷于各类警示牌,自然和地理环境脱不开关系。日本作为一个地震多发国家,在如何有效减少灾后损失、避免次生灾害等课题上走在世界前沿。而这些课题之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预防”二字。无论是提升建筑的防震技术、还是预留好绿色逃生通道,都是一种防患于未然。而地震时使用电梯、地震后打开煤气、在管制区域行驶汽车等事也一并被禁止了。“被禁止”的效果显著,规避了大量风险,自然而然就被沿用到了生活的其他方面。加上日本人历来奉行的集体主义观念,整个社会就“被禁止”了起来,大家共同活在这提前绘制好的范围之内。

日本“被禁止”的社会造就了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但为此,日本人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作为外国人的我们,在赞赏社会安全的同时,如何才能平衡这二者,找到中庸之道呢?

撰稿 蒋丰(《日本新华侨报》总编辑)
编辑修改・图片 客观日本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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